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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白羽小姐

这个CP也正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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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宝塚的历史里,水夏希有过两任搭档。第一任是白羽,第二任是爱原。她们三个都在雪组存在了并不相当长却相当风光的一段日子。这是宝塚的历史,同时也已经成为了她们三个的历史。他们在雪组时都还处于人生的黄金时代,怀揣着梦想,每一天都过得精彩异常。这也不是说他们现在就过得死气沉沉,而是说她们的那个绝好的时候已经不再了。这里的黄金时代是一个较为宏观的,笼统的说法。水夏希大概认为自己经过漫长的15年之后,终于登上Top的位置的那几年,是她的黄金时代。而白羽大概就觉得遇见爱原之后,她的黄金时代才缓缓到来。爱原可能觉得,自己的黄金时代就是自己扳住白羽肩膀,将她拉离人群的那一刻。那一刻过后,她再也没有遇见过那样的时刻。
假使把爱原人生中的重大事件按时间顺序整理成一个数轴,那么她的黄金时代就发生在她从音校毕业后配属进入雪组的迎新会上,算是数轴的很靠前的部分。
前一天夜里白羽为了看完一部电影而熬了夜,起床就起得勉为其难。她在困倦中常常处于三心二意,心不在焉的状态,两眼发直着,在脑子里构思了一个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只等晚上回去记在本子上。她昏昏沉沉地胡思乱想着,混在人群里,两只脚走着走着简直要绞在一起。她此时正在思考的事情本来是她绝不该去思考的,但由于过度的困倦,她大度地放松了对自我的约束。她想的是: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娘役Top呢?出于对上级生的尊敬,她自入团以来几乎没怎么动过这个念头。但人要往高处走,不想当娘役Top的娘役不会是个好娘役。于是这个念头就变得不尴不尬。它同时拥有了绝对不该存在和绝对应该存在的理由,从而也就拥有了变得不尴不尬的理由。一件事如果既合情合理,又显得不那么善良,往往就只能不尴不尬。她迷惑起来,不知道这个禁忌是否只被自己打破了,因此惴惴不安,并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怀疑。但事实上这个想法不是禁忌,但如果不知轻重地将它说出口就是不知好歹。因为这会让剧团始终贯彻的等级序列制在外界看来很残忍和不合时宜。一个可爱的姑娘,会唱歌跳舞,这么多年还没有做上娘役Top,旁人决不能想象。
在这样的状态下,爱原遇到了她命中注定的白羽。缘分这东西真是奇怪,没有把这场相遇安排在两个人都容光焕发,精神饱满,天时地利的时候。故事就是这样发生了,这时命运早已注定了结局要与众不同。
白羽随着其他人缓慢地移动。现在她完全弄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有点发昏。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赶快结束这场迎新会,回家接着睡觉。她又想起自己好几个礼拜都没有时间打扫的家。许多个夜里她被什么东西硌得睡不着觉,掀开被子一看,床上赫然摆着若干个卷发用的发卷,或者是听音乐的耳机。每每遇到这种情形,她就会觉得很落寞。她捏着被子的一角,穿着肥大的睡衣站在一片黑暗之中,浑身乏力,不得不伸手去摸索,把那些东西扔到一边。她通常能在冰凉的夜里站上个五分钟,审视着周身的一切(事实上她什么也看不见),好像审视着自己。她觉得自己没用极了,什么也料理不了,几乎没资格继续当一个人。这种对于自我的批判使她常常保持着惊醒,尤其是在有人夸奖她的时候。她怀疑这夸奖是否出自真心,是否是给这个什么也料理不了的她的夸奖——于是她给外界留下一种印象:谨慎,谦逊,进退有度。
假如爱原是以一种更斯文的方式出现,就会给白羽留下更好的印象。她对初次见面的上级生打招呼的方式可以说是空前。不仅其他生徒听说这事之后不敢相信,就连她自己都难以接受自己竟然做了那种事,好像这件事多恶劣一样。白羽走着走着,只觉得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差点把她拽倒。白羽被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这么对待,情绪自然很恶劣,但还没有完全从那个迷蒙的状态中脱离,所以没有发泄出愤怒,而是流露出了天真的不知所以。这应该成为一个历史性的时刻。爱原的心就这么被她点燃了。白羽对这突如其来的爱情还一无所知,她只是问:“你是?”
爱原答非所问地说:“我喜欢你!!!”
两个人都糊里糊涂起来。白羽本来就糊里糊涂,被爱原搞得更加糊里糊涂;爱原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爱情,故而心旌摇荡,比爱原还要糊里糊涂。她们对视了一阵子,白羽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于是知道了爱原是新人。经过一番推算,她得出了这位下级生比自己整整晚六期这个结论。被一个下级生如此对待,在她来说还是第一次。这给她乏善可陈的生活平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她看到爱原闪闪发光的双眼,感受到她年轻的温度,并被她那句爱慕的话吓了一跳。她们一时间僵持在那里,直到爱原意识过来自己在干吗。爱原松开了手,向白羽鞠了一躬,表明了自己下级生的身份。白羽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出乎她意料之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算得体,只好对爱原笑了一笑。
迎新会结束后爱原找到白羽,跟在她背后。白羽很有礼貌地询问她是否需要什么帮助。爱原支支吾吾,嘟囔了几句话,白羽没有听清楚,于是又询问了一遍。这次爱原扬起头,用巨大的声音说道:前辈,我喜欢你!!!许多人本来已经走出开会的场地,又折了回来。这时就有不少人把目光移在她们身上。白羽手足无措,觉得爱原是在自己身上开了个叵测的玩笑。她把脸拉下来,没有理她,径直走出了会场。当她听到背后爆发出的笑声和大家取笑爱原的声音,她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把那个小姑娘也顺手带出来。同时,她隐隐约约地预感到,这个叫爱原实花的小姑娘可不好惹。
据迎新会那天留下来发出笑声和取笑爱原的人们说,爱原被白羽留在那里,丝毫没有脸红,反而是向她们打听起白羽来。她们就问她为什么要打听白羽,她理直气壮地说因为白羽前辈好得不得了,我也要成为一个那样的娘役。她们笑得前仰后合,反问爱原怎么知道白羽好得不得了。爱原把手一摊说:因为我看过前辈的公演呀。我看过一次就知道她实在是好得不得了了。把大家再次逗乐。
虽然爱原是以第二名的成绩从音校毕业,但她的歌声并不算得上出众。她就常常去找白羽指导她。这样时时刻刻地缠着上级生,在当时的剧团里可谓创举。白羽本身不在乎后辈没轻没重地问几个问题,但爱原缠得紧了,她也要产生厌烦之情。有时她自己一个人去换衣服,身边总会有人问一句:哟,爱原没跟着你来吗?有时她去补妆,也有人问爱原怎么没有出现在她身边。久而久之,白羽仿佛成了爱原的附属品。周围的人一看见她,首先想起的并不是她本身,而是爱原,然后必定要问起爱原。白羽觉得这就如同她和爱原成了同一个人,不合适。她就是她,永远也不可能和爱原合为一体。爱原缠着她时又总是那么絮絮叨叨,让她坚决地讨厌她。她的到来不合时宜地提醒了白羽,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孤孤零零地活着的。她嫉妒这个没心没肺的少女。爱原跳舞的时候脖子长长地伸出去,身体绷直,两条手臂大大地伸展开来像一对翅膀。这个姿态好像一只朝气蓬勃的小动物,有柔韧的力量。白羽就没有这样的身姿。指导舞蹈的老师说她没有“力量”,意思就是没有“活力”。白羽想不通活力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跳不出来活力的舞就是失败的。她就是喜欢软绵绵地跳舞,仿佛一片被波浪卷起的羽毛。这样跳舞时她全身心都放空了,看到自己在空中流动的裙摆,她有正在游泳的错觉。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很适合活着,而是应该变成一块深海里的石头,永远就在海底,谁也改变不了。
但是出自真心的想法没办法说出口。很痛苦地,她在雪组的聚会上采用了自己一贯使用的说法,说自己想要变成轻盈的羽毛。爱原身着成套的蓝色紧身衣,坐得离她很远,但努力地朝白羽这边看,试图听清她在说什么。白羽看她浑身蓝瓦瓦,庄严地向她这个方向倾着身体,若有所思。这个景象真是好玩极了。此时爱原注意到白羽在看她,所以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到一个阿凡达对她一笑,她胸口一紧,有点犯起了恶心,赶紧把头扭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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